对大连人来说,去年9月开始拍摄《大连故事》是个大事。这部剧以大连近现代历史为背景,从甲午战争开始到1955年旅顺军港回归祖国,时间跨度长达60年。剧本以小人物命运际遇为主线,用小人物的光亮划破了大连被殖民时期黑夜里的天空,展示了一幅震撼心灵的史诗画卷。描绘出这样真实而复杂的**年代的编剧,他的书房是不是特别“高大上”?
近日,记者专门到《大连故事》编剧之一的杨锦峰的书房一探究竟。
读书是他的工作
记者联系到杨锦峰时,恰是他很忙的一段时间。在第九届辽宁省艺术节上载誉而归的原创话剧《一诺千金》正是出自他的手笔,在刚刚举行的中国话剧*高奖“金狮奖”颁奖典礼上,该剧还获得了第六届戏剧奥林匹克剧目展演表彰。
剧中下乡知青周海燕曲折一生引发观众对现实生活的思考,完善了精神家园的建设。而他与高满堂、孙建业、津子围共同编写的反映大连**历史沧桑的史诗作品《大连故事》也完成了拍摄工作,不日将与观众们见面。
“从2013年1月开始,我们几个编剧进行了10多次采访采风,多次召开由历史、民俗、影视文学**参加的研讨会,经过两年的创作,剧本改了五次才*终成稿。”杨锦峰说,这部年代大戏倾注了他们很多心血。
现在,杨锦峰正在编写《大连文化通览》,这将作为《中国地域文化通览》的一部分收录在其中。“这就是我*近看的一本书。”
杨锦峰拿出已经出版的《中国地域文化通览》(辽宁卷)对记者说,别人读书作为一种休闲,一种生活;他读书是工作,但是在工作中却时时都能感受到阅读的乐趣。
“把*亮的房间留作书房”
杨锦峰的家在沙河口区图书馆附近的一个老式小区里。采访当天,天气晴朗,北风呼啸,前几天还肆虐的雾霾被“扫”的干干净净,空气清冽。没等几分钟,杨锦峰就快步从楼道里走出来。尽管已经年近花甲,但他声音洪亮、步伐矫健,一看就是典型的北方汉子。“走,上楼。没电梯,当年买房子想着还年轻,爬个6楼没问题,现在老了,有点喘了。”
在杨锦峰家里,打开窗能感受车水马龙的喧闹,关上窗则能享受*有的宁静。这个颇有点儿“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意味的家,是典型欧式装修的风格,虽然过去了十多年,但是家具依然光亮如新。“当初买顶楼就是看中了顶楼可以做跃层。整个房子装修是我自己设计的,你看这个假壁炉,是当年装修工头去家具市场‘偷师’后,回来现给我做的,省了不少*。”说起这个,杨锦峰浓眉一挑、眼神颇为得意,他热情地向记者介绍,一楼是客厅,书房和卧室在二楼。
二楼有三个房间,杨锦峰先给记者打开的是卧室的门,虽然当**午阳光明媚,但是由于卧室采光不好,依然很暗。
可提起这个,杨锦峰的得意之情却溢于言表,“当初很多人都劝我不要把这个房间做卧室,可我觉得卧室就是个睡觉的地方,要那么亮堂干什么?我要把*亮的房间留作书房。”所以他力排众议,把卧室安置在了这个只有一扇小窗的房间。
卧室的旁边是一个只有几平方米的小储藏间,这里放着他的“宝贝”——墙壁上挂满了油画,基本上都是大连画家的作品。虽然这些画家与杨锦峰基本都相识,但出于对艺术的尊重,每一幅画都是他自己去花*买来的,而画的作者并不知晓。
*后一间就是书房。在大多数人心中,艺术研究所所长的书房似乎应该是四壁尽书、古韵犹存,至少字画是不能少的吧,*好是点一炉香、摆一壶茶、有抒情的琴声,才符合他的身份。可杨锦峰的书房门一打开,记者着实吃了一惊:二十多平方米的大房间里,除了门窗外,就是一张写字台,一把椅子,一个大书柜以及凌乱堆放的书籍资料,墙面一点装饰都没有,没有壁纸、没有字画、没有挂件,更没有香炉、茶具,和其他房间的欧式风格相比,书房简单得“令人发指”。但就像杨锦峰说的那样,整个书房的采光非常好,亮亮堂堂,“这就是我想要的书房”。
午后的阳光洒在木质书柜上,泛起一片光晕,尤其是拉手附近,被无数次的拉拽磨得异常光亮。这个样式简单的书柜,见证了杨锦峰“爬格子”的日月。书柜里的书籍基本上都是简装本,很多书的书脊、封面都已经残破,又被重新粘合起来,这些书就是主人*常读的,就是这样反复摩挲让他的剧本更真实、更严谨。
“我不喜欢精装的书籍,价格昂贵不说,翻看起来也很费劲。”杨锦峰说,书柜里每本书在什么位置,基本他都了如指掌。
在这里,既诞生了《东北戏剧:徘徊在梦境边缘》、《中国戏剧艺术的命运》等在学界产生影响的艺术理论和评论文章;也有《一诺千金》、《风雪金达莱》等话剧、电视剧剧本,对于他来说书房就是他的“乐园”。
小时候*爱看的书
是“而木小史”
杨锦峰从小爱书,尽管看过的第一本书已经记不清名字,但他印象中的自己是“抓着什么带字的就看”。他的大量阅读始于“文革”那个特殊的年代。上世纪六十年代末,很多家庭把珍藏的书籍上交到学校仓库统一“保管”。当时读小学五年级的杨锦峰是一名“红小兵”,由于父亲是部队里的宣传干事,他本人又是班级的学习委员,所以校方将存书仓库的钥匙交由杨锦峰和另外几个“红小兵”轮流保管,这为他的阅读打开了一扇门。什么《水浒》、《红楼梦》、《聊斋志异》《红与黑》、《包法利夫人》等等都是在存书仓库里读到的。不过,由于保管不当,很多书都是缺边少角,加上有些字也不认识,因此闹出了不少笑话。当时,他们几个“红小兵”看完书之后,还私下偷偷交流,什么书好看,什么书看不懂。一次,一个“红小兵”说一本叫“而木小史”的书很好看。所以等到杨锦峰保管钥匙时,就赶紧把这本书找了出来。拿到手的书很残破,封面上的书名残缺不全,前三个字只剩一半,但他很快就被书里精彩内容吸引了,这本书也成了他的“*爱”。但书的全名是多年后才知道的:这本“而木小史”就是赫赫有名的《儒林外史》。
杨锦峰告诉记者,当时学校不上课,他有充裕的时间满足如饥似渴的阅读欲。那时候,杨锦峰家里的存书大多是马列主义、政治经济学的书,但他也能看得津津有味。现在,尽管他自称是为工作而读书,但从书里获得的阅读乐趣一点儿不少。
“不过,小时候受条件限制,再加上字认不全,我只能粗略阅读。结果现在养成了一个坏毛病,就是读书不精,但一本书很快读完了,内容大意都了然于胸,但是很多人物细节的描写却没有记住,在查阅资料时,有时必须反复看。”杨锦峰有些自嘲地说,这也有好处,就是他看书特别快,甚至可以一目十行,可以省时间去看别的书。
青少年时期读过的故事、看过的书,总是能激发少年的无限幻想。当时安徒生的《柳树下的梦》和苏联著作《古丽雅的道路》这两部书也给了他很大的冲击,多年后,杨锦峰和高满堂一起创作剧本时,还经常谈论《古丽雅的道路》带给他们的影响。
是文艺大咖也是网游达人
和很多从事文化工作的人不同,“温暖的午后,捧一杯香茗,听一段音乐,坐在窗边静静阅读”,不是杨锦峰的读书风格,因为工作关系,他读书目的性更强,更多翻阅一些资料书籍、文艺哲学类书籍。这类书籍专业性很强,查找起来比较费劲,这使得杨锦峰更愿意借助网络阅读。
“读书的方式有很多,但我更喜欢电子阅读的方式。”对于读书杨锦峰很包容,推崇多元化的阅读方式,整整一部二十四史,就是他用电脑完成阅读的。
对于杨锦峰来说,书房不仅是他写作、阅读的地方,更是他的娱乐场所,上网下围棋、打游戏,都是他的爱好。你可能想象不到,年近花甲的文艺评论家竟然还是游戏达人。
2005年的一天,正在网上查资料的杨锦峰无意打开了网络游戏《征途》的页面,被游戏里精美的画风、恣意的豪侠风情所吸引,一下子就“沉迷”了进去,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接触网络游戏。他自己也没想到,能一天*多在书房里待10多个小时“刷装备”、“升级”,而且不仅买了游戏道具,还帮助很多新人玩家熟悉游戏,*后更是因此成为一个“家族”的“老大”。
后来,由于游戏制作的越来越离谱,杨锦峰渐渐地离开了网络游戏。“不过,现在我们‘家族’的成员逢年过节还互相发一些祝福信息,没断了联系。”
谈起游戏,有着文艺评论家、大连市艺术研究所所长、研究员、大连市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诸多头衔的杨锦峰滔滔不绝,完全是一个资深游戏迷。这听起来似乎有些矛盾,不可思议,但这就是真实的杨锦峰,一个长期从事文化、艺术理论研究与评论,获得专业学术奖励40余项、同时创作戏剧、电视剧等作品的文艺大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