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和同乡住到一起去,在这个庞大的“*无霸”中,有20%的人都和他来自同样的地方。但这个看上去简单的想法很快被他的主管**了。陈伟良不知道这是一个“科学”的安排。在富士康系列**事件发生后,中国人民大学行政管理学教授毛寿龙对富士康的这一安排作出的解释是,同一个地方的人错开安排是为了效**行,有效减少*****的发生。
陈伟良只是感到工厂的安排有些不人性化。这里的宿舍没有一张桌子,这里的人和人之间很难建立起私人友谊,他感到浑身的不自在。
在富士康今年的第十场励志交流大会上,有一个游戏看似很简单——如果能说全一个宿舍的舍友名字的话就可以拿到奖金,但会上迟迟凑不齐三个人来参与这个游戏。几乎所有入职的新员工也同样说不出所在事业群老总的名字。
不久后,陈伟良因为工作上的原因受到了老员工的呵斥。他对粗暴的态度有天生的反感,有时候会忍不住起争执,这一度加强了他想离开的情绪。“但是能到哪里去呢?学历不高,离开富士康去的可能是个‘穷士康’。”离开,不过是一时的想法而已。
每年3月份左右,富士康会调一次薪。在来到富士康的前三年,每次调薪前的几个月,陈伟良总是被调到一个新的部门。“开始的时候我总是很高兴,觉得自己调岗了,可以多学些东西。”陈伟良说。但*终他发现,换岗的结果是薪水三年未涨。这时他才回过味来,自己被当作“刺头”了。
这样的状况维持了三年。直到2005年,他才从“不铨叙”变成了“铨叙”。富士康员工队伍分铨叙和不铨叙两种。铨叙又分两级:员级、师级。员级再分为1~3级;师级则细分成1~15级。
铨叙,本是旧时一种叙官制度,按资历或劳绩核定官职的授予或升迁。在富士康,大部分流水线工人被归类不铨叙,也被普遍称为临时工或者普工;运气好的,也许几年后有机会转为铨叙员工,在企业正式“入籍”。
“我一来就是‘不铨叙’,来了三年都还是‘不铨叙’。”陈伟良说,相比而言,升职快的人,一年多时间就可以从“不铨叙”转为“铨叙”。
“我比其他人更勤奋、更努力,可是升职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来得慢。”陈伟良说。这让他感觉到****的失落。
谈话间,陈伟良不停地抽烟,在每一次欲言又止或不满时,他都习惯性地拿烟堵住嘴巴。他抽的是“红双喜”,这种烟在这里很常见。
抽烟是进工厂*容易染上的一个习惯。工人每工作2个小时可以休息10分钟,很多男工都利用这个间隙跑到车间外面抽烟。他们习惯性地蹲着,不怎么说话,每个人看着近处、远处的高楼,享受片刻的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