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我想清楚了一件事情,我觉得这件事情是蛮有意思的——我们天使湾内部有一个分享活动。一位同事提到一本书名字叫《根道果》(编者注:《根道果:禅修的方法与次第》咏给▪明就仁▪波切 著)——当时我听到“根道果”这三个字的时候,突然触发了我去问自己我的根在哪里?我是不是更适合做天使投资?
——这个概念对我造成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天使湾是我第三次创业,我**次做了“联商网”,现在是中国零售行业*大的门户网站。第二次创业做了“E都市”,这个项目花了我5年时间。非常用心,也非常努力,但是由于股权太分散等等原因,后来创始团队先后离开。你非常用心、非常想做好这件事情,*后你离开是非常难受、痛苦的,——所以我的白头发,是那时候的一个纪念。
当时也给了我很多感慨。离开E 都市内心有一种赌气的成份:我自己来做一个投资者是不是会更加靠谱?于是有了天使湾。但因为一直在创业这条路上,还是有个创业的梦想,我是不是某**再去创业?
那天晚上(内部分享会后)我突然意识到,我不必纠结于我是否要成为一个伟大的创业者,我不必纠结于说我自己能不能做出一家上市公司来,而是意识到我是不是一个好的投资人,是不是可以成为一个伟大的投资者?为什么那天晚上听了这个东西之后感触很多呢?
认识我的人知道,其实我是一个比较温和、平和的人,缺乏创业者那种侵略性、霸气或者杀气。我还有一个爱好,就是写一些诗歌,这么多年一直在写。诗歌这个东西会让人变得非常敏感、多情,当然不是王功权老师那种“多情”,而是你会对世界上的每一个东西都会产生比较普遍的爱,所以这个过程当中也包括爱创业者,这跟爱创业也是一个道理。
爱创业这件事情,也非常难。在我们很小的天使投资阶段,失败率是相当之高的,你爱创业者——其实爱的是他的失败,你爱的是亏损、你爱的是难堪,你爱的是痛苦。
我记得天使湾**次做“聚变计划”(编者注:2011年)投了15个项目,大概200万人民币投下去,到今天为止大概死掉的团队有14个。只有一个团队活下来,那就是“小恩爱”,15个团队当中有很多的人来自哥伦比亚大学、伯克利——全都挂了。做天使投资,其非常爱创业和创业者,就意味着你要爱失败。但所有人的天性、人性当中都是爱成功、爱**,而不是去爱亏损。所以,这一点是非常难的。
另外的一个难点,一个站在你面前的一个小孩子比你还厉害怎么办?创业公司只有一朵红花,投资人也是绿叶。你爱他,你就一定要让他做大股东,你要让他做董事长,你要让他做CEO,你爱他就要相信这个小孩子比你还厉害。他今天一无所有,你爱他就是说,你要放弃掉成为这件事情当中*有*的人,*出名的人,因为他永远是CEO而不是你。所以这一点上面也是非常难的,因为大家都想成为很有*的人,成为*有名望的那个人,而不愿意做绿叶‘。
其实每一个投资者都是理性的,我也一样,我们基金也有LP。我确信在我的投资理念当中要有伟大的财务回报,但伟大的财务回报一定来自于更伟大的社会价值。如果你一个公司给这个世界带来了10亿美金,那么资本市场会给你1亿美金,如果你今天这个公司只**了1亿,你想从资本市场上拿10亿,不可能,马上被打回原形。所以就这点而言,我们一定要去关心一家公司在那么小的阶段,他给这个世界带来多大正向的改善而不是**,**是你们在座的A轮投资者的事情。
我举个例子,我们投资大姨吗的时候,我们在想中国有14亿人口,大概有7亿女性,掐头去尾大概有4到5亿的人有生理期,谁关心过她们的痛苦、尴尬、苦恼、低落?是卫生巾公司吗?每个月有一次,每次3到5天,你持续多少年?40年。今天有一个年轻人在手机上做一个APP,他给大家带来安慰、提醒,提供倾诉、交流(的平台),为此带来了海量用户。 怎么**我们今天还不知道,但是我相信它的价值。
我们在“道”、方法论的过程当中,用到了很多互联网的思想去做天使投资,比方说我们是不要有商业计划书?但我们的一个选择是,你只要回答我几个问题就可以了,我们的团队是开源的,你提交项目以后,项目在哪个阶段,就像一个包裹拿到哪里你都可以看得到。
我们的果是什么?是投资回报吗?我们投了很多出色的项目,大姨妈,洋码头、小恩爱、美装心得、下厨房……天使投资这件事情神奇,就是它真的有很强的“慈善”特性。但是这样一种特性也隐藏着巨大回报的可能。我们投了一批又一批的项目,这些项目、这些团队在各自的领域在改善、创新,使这个世界变得更加好一点——能够参与到这个过程当中,我们当然非常地有成就感。
百姓网CEO王建硕,前两天来天使湾给我们所投的小团队做分享的时候,我问过他一个问题,因为这家伙写了10年博客,没天写一篇,所以我就问他这10年当中你*值得推荐给大家的博客叫什么?他脱口而出,《对贡献有激情,对回报有信心》。我事后在想,什么东西可能让你有持续的激情,什么东西让你有坚定的信心?还是在于你的根。
我当然在意事情的结果、在意投资的结果,在意今天有多少人来,在意今天在座的“革委”(指VC)会不会买单。但是那天晚上(天使湾内部分享会)我体会到,往前走,一直往前走、一直走到你内心的源头,你会发现你真正想要做的是什么事情,你真正喜欢做的是什么事情——你的生活、你的人生从小到大,你的生活、工作、恋爱等等的所有的事情加起来,决定你真正想要什么东西。
你可以来创业,你可以不去创业,你可以来做投资,也可以不去做投资。你没有必要向这个世俗的世界证明什么事情,*重要的是做你自己,因为在那里才是隐藏着真正的激情,真正的信心,因为在那里隐藏着你与生俱来的奇迹和真正挺拔的力量,所以我想每一个人都应该去找到自己的根,在这个过程当中去寻找合适的道,你的道路、策略、方法,*后非常自然地结出果实来,结出你自己心里觉得舒服、让周边的人觉得芬芳,让这个世界觉得非常香甜的果实来。